写稿佬讲古：雅达利的崛起和第一场主机战争

　　作为史上第一台电视游戏机，奥德赛靠电池驱动，不能输出声音，计分系统需要写在特制的纸上……这些缺点在布什内尔看来都是可以克服的。

  ▲一台由贝尔签名的米罗华奥德赛

　　“我并不认为那是（奥德赛）一个聪明的做法，”布什内尔在后来接受采访时提出了自己的观点，“我在大学的时候就已经用电脑开发乒乓球游戏了，我认为自己能够做得更好。”

　　在接二连三的失败之后，布什内尔决定将米罗华奥德赛反响不俗的游戏作为新的突破点。他截取了“PINGPONG”（乒乓球）的后半部分，将自己的游戏命名为“PONG”。

　　除了有好的想法，布什内尔还有一个贤内助。他的妻子将小女儿的房间腾出变成了丈夫的工作室，还在紧绌的家用里拨出几百美元当做启动资金，好让他在里面捣鼓自己喜欢的事业。在这座小屋里，布什内尔完成了PONG最基础的设计。

　　不过这并非长久之计。布什内尔和达布尼各自出资了250美元，成立了自己的公司“Syzygy”，字面意思是天体现象中三个天体成一线时形成的“朔望”。这个名字源自一位变卦退出集资的股东，但布什内尔还是大度地接受了这个名字，不过加州政府却很快告知这个名字早已经被人注册。

　　布什内尔十分喜爱围棋，而“叫吃”（也叫打吃，日语为アタリ，指一方的棋子被对手围住只剩一口气的状态）的日语发音和“雅达利”十分相似。世界上第一家专门从事游戏制作的公司“雅达利”就此诞生！

　　新的公司自然不能继续占用自家住宅，他们将公司选址在圣塔克拉拉工业区 —— 也就是今天我们熟悉的硅谷 —— 一个100多平方米的厂房连办公室。

　　他将自家的保姆辛迪亚请来当接待员、客服兼文员，负责接电话以及寻找合适的机体制造商；布什内尔还拉拢了艾尔·奥尔康 —— 同样来自Ampex的年轻电器工程师，后者带来了许多布什内尔都不曾想到的新想法。

　　奥尔康利用附近二手商店里淘来的日立黑白显示器，把它安装在一个4英尺的木制机箱里，看起来就像是个邮箱，他还自己做了线路板，可以说是一手将布什内尔的想法变成了现实。

　　之后他们又淘来了十多个二手显示器并且定制了机箱，日夜加班制作了13台原型机。这只是开始，接下来便是漫长的试验和推销过程。当年的雅达利只有四个人，包括两个老板和一个接待员，布什内尔除了要参与工程设计，还要做会计和营销的工作，忙得昏天黑地。

　　他们将第一台PONG放置在加州森尼维尔市一家名为Andy Capp's的酒吧内。之所以选择在这里试水，主要是因为布什内尔和酒吧经理比尔·盖迪斯（Bill Gattis，不是Bill Gates）是十分相熟的朋友，“电脑空间”为数不多的面世产品中，其中一台便存放在Andy Capp's酒吧。

▲一张珍贵的合照，从左往右依次为达布尼、布什内尔以及当时公司的财务和工程师

　　时至今日，尽管电子游戏已风靡全球，但是传统的娱乐活动并没有因此而式微，尤其是在酒吧这类消遣场所依旧红火，可见两者是能交互共容的。“PONG”放置在酒吧的首日，就有一些人怀着不妨一试的心态体验了这款新奇的电子设备。看到这样的情况，布什内尔放心地继续起了自己的推广之旅。

　　两周之后，奥尔康和布什内尔收到了盖迪斯的电话，对方抱怨原型机竟然坏了，让他们赶紧去维修一下。当时负责售后的布什内尔还在外地，奥尔康只能充当一回维修工，当他来到Andy Capp's后，盖迪斯告诉他这两天酒吧还没开门，就有人已经早早地等候，开门后这帮人不点任何东西，径直就去排队玩PONG。

　　当奥尔康打开机箱后整个人都惊呆了 —— 存放硬币的塑料杯子竟然满溢而出，不少硬币倾洒在了机箱内部。堆成“小山”的硬币卡住了投币孔，导致硬币无法落下，所以才不能正常进行游戏。

　　奥尔康的维修方法也是简单粗暴，他的大手狠狠地挖了一大把硬币放进自己的口袋。他没有全拿，不然布什内尔来“检验成果”时无法交代，然后掏出自己的名片交给盖迪斯说“以后再出现问题找我来就行了”。

▲布什内尔被著名杂志《新闻周刊》评为了“改变美国的50位人物”之一

　　当然，这只是一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布什内尔得知PONG的成功。

　　听到了这个喜讯，远在芝加哥和Bally Manufacturing讨论授权的布什内尔第一时间决定将PONG的版权紧紧地攥在手中，那些复杂的授权问题立刻被他抛诸脑后。他用话术暂时打消了Bally的兴趣，然后火速赶回硅谷，他们抽出500美元，四处淘来便宜的显示器，再找厂商定制机箱。每一台机器的成本为380美元，他们以910美元卖出，然后将赚到的钱再投入生产。

▲正在生产车间的布什内尔

　　从一批一台到一批10台，到了1972年末，他们共造出了3000台主机，纯利润超过了100万美元。随着PONG打响名堂，越来越多人认识并疯狂追捧这台新奇的机器，雅达利也随之进入了飞速发展期，从最初的4人小作坊摇身一变成了200多人的企业。而在之后十年间，雅达利一共生产了35000台PONG。然而这却仅仅占据了市场上20%左右的份额，大量“同质化”的产品充斥了市场。

　　Bally Manufacturing看到PONG的成功捶胸顿足、后悔不已，迫不及待来找布什内尔认购授权，成为了街机市场的参与者；而布什内尔的另一个前东家Nutting Associates干脆托关系买来了一台PONG，轻松破解了线路板，做起了“山寨”生意。

▲“电脑空间”只是小试牛刀，而PONG则奠定了布什内尔的江湖地位

　　就在雅达利冉冉升起的时候，德布尼却选择了离开雅达利，布什内尔只好出资买下了德布尼的股份，成为了雅达利的唯一股东。这让布什内尔掌舵公司发展方向时更加自由，他的目光不再仅仅停留在街机，而是放眼更广阔的家用电视游戏机领域。

　　布什内尔和雅达利并不是第一世代主机的独行客，在街机PONG面世的九个月内，二十多家游戏企业如雨后春笋般冒起，投身到街机的制作中。同样有大量的游戏公司进入家用电视游戏机领域，直接开启了70年代中后期奇妙的主机之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