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稿佬讲古：雅达利的崛起和第一场主机战争

前情提要

　　拉尔夫·贝尔花了十多年的时间酝酿和争取，几经周折之后，终于制作出世界上第一台家用电视游戏机 —— 米罗华奥德赛。

　　当贝尔在台上志得意满地展示着自己的呕心之作时，台下却有个年轻人在摇头。

　　“要是我做的话，一定能够做得比他更好。”

　　中国自古就有“文人相轻”的说法， 其实这句话放诸四海而皆准。

　　这个还不满30岁的年轻人叫做诺兰·布什内尔（Nolan Bushnell）。他是一家电子公司的大股东，这家公司名为“Syzygy Engenieer”，这个名字听上去十分陌生，不过后来这家公司更名为“雅达利”之后，很快便震惊世界。

▲身着雅达利T恤的诺兰·布什内尔

　　是的，“美国梦”就是这么神奇，想要成功有着很多的方法：贝尔借助大公司的力量早早开始研究游戏主机，最终成为“电视游戏机之父”；布什内尔走的却是典型的从自家创业、吸收经验并创新的路线，未来十年，雅达利将成为全球最炙手可热的游戏公司，成了市值超过20亿美元的庞然大物，并且将电视游戏真正发展成了一项产业。

　　而随着竞争者的加入，第一世代主机之战也正式打响，在游戏主机这片新的战场，两种理念将展开了一场前所未见、后所未闻的对抗。

 

写稿佬讲古系列

■ Vol.1 拉尔夫·贝尔与史上第一台主机“奥德赛”的故事

　　诺兰·布什内尔出身于犹他州克利菲尔德的一个摩门教徒家庭，父亲是一个水泥工程的承包商。不过在布什内尔还在读中学的时候，他的父亲便撒手人寰。

　　父亲的早逝令布什内尔早早地自谋出路，年轻气盛的他需要将自信（自大）变成一种习惯，也习惯了用不走寻常路的方法达到目标。

　　热爱机械和哲学两个风马牛不相及学科的他并没有继承父亲的事业，而是选择开了一家电视机维修小店。这项事业随着他考上犹他州立大学之后便告结束，志存高远的布什内尔已经迫不及待要离开穷乡僻壤，开始花花世界的生活。

　　上学期间，布什内尔的生活并不单调，他在盐湖城北部“Lagoon”游乐园的游戏厅里当过管理员，用他自己的话说“DNA里面就有游戏的成分”。不过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 布什内尔因为扑克游戏而欠下了一笔巨额赌资，他甚至搭上了所有学费，所以才被迫打工赚钱。

▲这就是当年布什内尔打工的地方

　　在大半年的打工生涯中，作为负责人的布什内尔和那些试图用棒球打倒牛奶瓶的玩家斗智斗法，既要让他们品尝到成功的快感，又要保持难度以免亏本，这让他在摆放瓶子时不得不多花点心思。后来他又去到弹珠台和电子赌博机的部门工作，他在那不仅学到了这些如何操作这些电子机械，对于游戏本身的运作方式也有了充分的了解。

　　这份工作让他终身受益，也算是因祸得福。

　　在上一篇中我曾经提到麻省理工学院的学生史蒂夫·拉塞尔（Steve Russell）在实验室设计出了《太空大战》（Spacewar!），这是第一款真正运行在电脑上的交互式游戏。

▲著名的《太空大战》

　　这部作品并没有在市面上发售，但在大学物理实验室却有流通。在犹他大学就读期间，布什内尔在计算机实验室玩到了这款已经通行了十多年的电子游戏，并且彻底迷上了这种娱乐方式。

　　工程学专业的学生是很难进入美国顶尖计算机实验室的，于是布什内尔有意地结交助教，他的热诚和才能打动了对方，最终成为实验室的常客。他在里面不仅玩游戏，甚至还动手自行开发一些小游戏。

　　这种自得其乐的日子随着毕业季的到来戛然而止，当不少人还处在事业起跑线的时候，布什内尔已经和妻子共谐连理，还拥有了爱情结晶。为了养家糊口，布什内尔选择进入一家稳定的企业工作，一边寻找更好的机会。

　　之后，他成为了专业音像摄录和数据处理设备企业Ampex的助理工程师，这家公司对于员工的个人创意相当包容，他们并不介意员工们以低廉的价格甚至免费带走一些小零部件，当然这些员工们的创意大多都会回馈给公司。

　　布什内尔也在从中获益，不断地上下求索。

▲布什内尔的名言：最后期限是第一生产力

　　如果说贝尔的成功源于坚持外加命运女神的垂青，那么布什内尔则是将前人的积累和成果中加以优化，用他山之石雕琢出了属于自己的美玉。

　　有一天，布什内尔看到办公桌上有一张广告，推销一台售价“仅为”5000美元的Data General Nova 800电脑。在当年，电脑是一种奢侈品，平均价格高达30000美元。布什内尔敏锐地感觉到这将是一个电子消费品兴起的契机，只要自己能够做出独一无二的产品，或许就能获利。

▲当时的电脑长这样，图为Data General Nova 1200的拆解图，Nova 800与其外形相仿

　　布什内尔回想起了游戏厅里人们疯狂投币的场景，再加上从《太空大战》那儿获得的灵感，他决定将它搬到投币游戏机上。他花了大量时间去优化改良这款作品，尝试以更轻巧的机身让这款游戏走出实验室，走入平常百姓的视野中。但由于视频转换技术的不成熟，布什内尔的工作并没有得到突破性的进展。

　　时间来到上世纪70年代，电子工业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英特尔开发出首款微处理器，这对于志在将游戏硬件微缩化的布什内尔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喜讯。而更棒的是，他们的新公司位于硅谷附近，芯片可谓唾手可得，加上东家Ampex的福利政策，布什内尔得以以低廉的价格，开始了历史上第一台“街机”的制作。1971年，原型机终于成功面世，布什内尔将其命名为“电脑空间”（Computer Space）。

　　布什内尔知道Ampex无意发展游戏业务，因此将“电脑空间”原型机的版权卖给了该地区唯一一家专门制造投币式游戏机的厂商Nutting Associates，对方对于布什内尔的产品不明觉厉，于是高薪邀请布什内尔跳槽并担任首席工程师。

▲“电脑空间”的海报，别说，还挺有型

　　这个时候，布什内尔遇到了和贝尔一样的尴尬：对于新事物，人们总需要一个接受的过程。

　　“电脑空间”的“复杂”操作让小孩和成年人都对其兴趣缺缺，最终以产出了一千五百台，却只卖出了几台的成绩惨淡收场。

　　布什内尔只得另觅良机，虽然他想方设法终于找到了愿意与其合作的弹珠台和投币游戏机制造商Bally Manufacturing，但制作出的几款街机游戏都毫无建树。

　　在此期间，他和同事达布尼（Ted Dabney）参加了米罗华奥德赛的秘密展示会，便出现了文章开头提到的那一幕。